那个下午,突如其来地来了一场雨。
没有风、闪电和雷鸣,这场雨就这样平静地来到世间。
空气中有了泥土的气息,街上有了疾驶而过的剪影,河面上有了叮叮咚咚的响声。
屋子里阴暗无比,如末日来临的世界,光明无处遁形。
一个人躲在二楼,默默观望着这场雨,好象一个信教徒,顶礼膜拜着心目中的神。习惯了,穿梭在这个利益熏心的环境;习惯了,若无其事地沉默;习惯了,沿途的景象如泡影般一触即逝……孤单的身影、空旷的楼阁、若有若无的雨,似乎在梦中出现过,熟悉又陌生。
门窗没有关。细碎的雨珠子飞溅进来,落到大理石地板上,不见踪影。偌大的阳台,积水成河。伫倚门楣下,恍恍然,感觉整幢楼在晃动,犹如驾扁舟于汪洋之上,但凝眸定神,细数墙上暗淡的水痕,观察葡萄藤蜿蜒的路径,晃动之感也便荡然无存。
奇怪的感觉,奇怪的一场雨。
一边是大雨滂沱,一边是艳阳高照。两个格格不入的事物却走在了一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着,演绎着矛盾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而人就如无辜的受罪者一样,挣扎于矛盾的罅隙中,只能没有原由地承受。
当我面对太阳的时候,远方屋顶清晰的轮廓、道路两边香樟树的树冠、铝合金屋檐刺目的反光像一幅鲜艳的水彩一样呈现眼前;当我背对太阳的时候,整个天空是似一张浓重的素描,期间填充着相间的屋顶、迷糊的通讯塔还有寂寞的天线——
它就那样孤单地矗立在城市的上空,风吹过,微微颤动,发出“嘶嘶”声。
——我亦如此,寂寞地站在天空下,保持仰望的姿态,看着一场奇怪的雨犹如日子从眼前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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