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成为一种习惯,一种享受的时候,被爱又当何等幸福,爱与被爱,放弃是多么困难。
——题记
又是艺演,凭借着高挑的身材,天生的艺术天赋,她理所当然地又一次成为主角。
打开尘封已久的那个衣盒,里面呈现的是那件父亲用生命为她纺织的华裳。她如视珍宝地将它珍藏了这么多年,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她走了太多的地方,却从未让那个盒子离开过自己,因为那里呈放的,是父亲对她一生的爱。
她叫雪儿,她曾问过父亲名字的来源,父亲乐呵呵地告诉她,因为她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所以就取了这个名。从小跟着父亲生活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旯旮里,虽然她不曾见过母亲是多么漂亮,不曾享受过同龄孩子所能享受到的母爱,可她却懂得感谢母亲给了她生命。
学校有个会演,经过同学推荐,雪儿成了这次会演的策划人,同时兼任班里的舞蹈编排。小小的虚荣心促使她产生了一定要做得很出色的念头。可是她却没有一件可以穿得出的裙子,更别说像样点的了。晚上回家,雪儿准备好了晚饭等待父亲从田里归来。圈里的小猪也在她的精心照顾下安然入睡了,窗外的一切渐静下来,只有父亲的锄头叮铃咣啷地来了,她似乎看见了满是泥土味的父亲,便会心一笑,开始忙着盛饭。
“爸,累了吧?”看着汗流满面的父亲,雪儿心疼地问道。
“不累,看着俺娃这么出息,怎么会累?想着你要给咱考大学,我浑身得劲儿!”父亲笑得那么憨,却猜不到女儿的心思,他的思想那么单纯。
“爸,我被选中要参加这次演出了,还是策划呢。”
“那很好,爸替你高兴……”一直低着头的雪儿却未看见父亲嘴角的那一抿苦涩。
一天。
两天。
……
演出时间渐近,她既兴奋又担心,因为她还没有一件裙子,这天她回家,看见父亲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正奇怪父亲怎么今天没下田,父亲便掐掉烟头。
“闺女,看爹给你买的衣服好看吗?”看着精致的盒子,她不知道何时湿了眼角。“爸,你真好!”除了这简单又饱含深情的几个字,她真的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对父亲的爱。父亲抽动着毫无血色的脸颊,笑得那般无悔。
周末练完舞,她回家干家务,洗衣服收拾屋子是她的必修课,父亲下地了。她就仿佛一只快乐的精灵,哼着小曲忙开了。父亲那带有泥土味道的衣服让她觉得心疼,父亲为了这个小家,可真是辛苦,尽管从未得到过抑或是享受过母爱,但雪儿觉得自己比别人幸福,从父亲的衣兜里,雪儿抵制出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雪儿傻眼了。“×××医院,抽血×××”怎么会呢?难道父亲是……她不敢往下想,为了父亲矜持的尊严,她沉默了……
这天回家,见父亲躺在床上,大伯陪在旁边叹息,晚上,父亲被送到了城里的医院,第二天,医院给父亲下了病危通知,就这样,父亲匆匆走掉了。一切都那么突然,雪儿不知所措地守着诺大的灵堂,谁能允许她问一声,一切都是怎么了。歇斯底里地哭喊后她沉沉地睡去了,矇眬中听到了门外的谈话:“贵儿可真是命苦,为了个捡来的孩子,耽误了一辈子……”“他还不是为了雪儿才不娶媳妇的吗?可真苦了他了……”大伯在旁边摸着雪儿滚烫的额头。雪儿来送父亲的时候想着十几年来一直无休止地向他索取父爱,她怎能心安?皲裂的大地重复着雪儿的悲伤,父亲走了,带不走的是她的天堂,风干后流给她的是彩虹般的泪光。
她,成了村里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带着父爱,她一直在努力。阳光穿过厨窗,给了满屋子温暖,穿着那件用父爱纺织的美丽华裳,翩翩起舞,一直舞到什么湿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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