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角落,思绪跳跃如飞,往事似雨,渐渐滴落。我双手合十,静静的享受着这份湿润。
——题 记
压抑的空气中传来午夜的钟声,夜如同巫师的黑色魔法,安静的很诡异。多情的风弄乱了柳树的秀发,也惹得天空泪眼婆娑。我独坐树下,听着柳树低泣,自语:“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吗?”眼角的余光扫向爸爸的卧室,想起傍晚和爸爸因一件小事而引起的争吵,我嘴角带着叛逆的弧度,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如何冷战。
风送来爸爸的叹息,沉重而无奈,还有一丝哀伤。我沉默着抱紧怀里的布熊,有点后悔傍晚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顶嘴。想起最近几年和爸爸之间由亲到生疏,由百依百顺到格格不入。我不明白,我们到底怎么了?怀里布熊仍旧向我微笑,思绪被布熊拉回到从前,去碰触一段尘封的回忆……
午后的盛夏,阳光被茂密的树叶切成碎片。躺在地上无力的发抖。老屋檐下的紫色风铃的安静被风扰乱,奏出淡淡的忧伤……
爸爸坐在树荫下乘凉,而我在不远处疯跑。爸爸看着我有点无奈的摇头,带着宠溺的笑自言自语。可我发出的尖叫却让爸爸的幸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急切与自责让我感到心安。爸爸急急的跑来:“怎么了?”“脚扭了”。我眼泪汪汪的看着爸爸,略带哭腔。“没事,爸爸给你揉揉,疼吗?”爸爸疼惜的揉着我的脚,轻轻的安慰着。“不疼了,爸爸,我想睡觉”。“来,爸爸背”。于是,在爸爸的背上闻着属于爸爸的汗味,听着爸爸笨拙的小曲,我安心的睡着了。
那时的我,才五岁。我嘴角带着笑,让回忆走近。
“宝贝,今天你要上学了,来,爸爸抱你”。爸爸带着笑把我从床上抱起。“爸爸,上学会不会有许多小朋友陪我玩?”“当然有,会有许多小朋友会陪你”。“那好啊,快去上学吧”。我开心的又蹦又跳。到学校,当老师带着我进教室的时候,我回头看见爸爸离我越来越远,心里被一种恐惧占满,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跑过来抱住我,心疼的哄我,直到我破涕而笑老师把我带进教室。可爸爸的表情,却一直很落寞。
“七岁了吧,那是上小学的第一天”。我脸带着幸福,让思绪跳跃。
“生日快乐,你看这是什么?”爸爸递给我一箱子。“小熊,爸爸,你真好”。我亲亲小熊毛绒绒的脸,开心极了。“以后你可就是初中生了,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听话,以后每次上学都给你买只小熊”。“好,我一定听爸爸的话,绝不和爸爸吵架……”
从那以后,每次上学我都会有一只熊来陪我,爸爸兑现了他的诺言,而我曾经许下的诺言,还在吗?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衣服,抬起头看到爸爸关切的眼神:“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雨下得这么大,你一个人坐在院里淋病了怎么办?”爸爸语气有点生硬也有点生气。我歉意的笑笑,拉起父亲的手说:“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爸爸脸上滑过一丝落寞,一丝惊喜,一丝兴奋,一丝不知所措。“没什么,女儿长大啊嘛,很正常”。爸爸的宽容让我为以前的耿耿于怀,为自己自私的冷战感到羞愧。我沉默着走进室内,才发现爸爸的衣服,也是湿的。
回忆的落寞里是我渐渐遗忘的感觉,而父亲的落寞是我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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