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劳动基地已有两天,伤心总归没有,只是有些不羁的想法罢。之前已来过几次聋哑学校,现在才发现我之前对它的了解仍那么肤浅。
踏进聋哑校门的那一刻,一切仍是如此。几名或盲或聋或哑的孩子在宽阔的操场上“跑步”,他们由前面一个孩子领着,搭着“火车”慢慢地跑着。
“他们好可怜哦!看不见听不到,行动受到限制……”前面一同学有感而发。“嗯,其实做一个健康的人就是一种幸福。”我说:“如果生活真如他们这般,如此的人生又有何意义?这样的人生又怎能幸福?”
我一直对自己这样“理智”的认识深信不疑。直到那天晚上,洗衣槽旁。平时在家中大多是不用劳烦自己动手洗衣的,但在这儿,我们也只有自理了。我将换洗的衣物投入槽中,拧开水龙头,水从水龙头中哗哗流出,有一丝寒意。将手伸入水中,不是凉,是刺骨的寒。山上的天气总归比较凉的,这终归引发了我抱怨的情绪。
我身旁两名聋哑学校的孩子正在洗衣服。她们个子很小,六七岁左右,扎一把俏皮的马尾辫。一女孩将衣服放入一个粉色的水桶,放满水,两双小手欢快地在水中搅动着,将衣服从水中提起又放下,显得十分卖力。水花溅到女孩脸上,另一名女孩笑了,比划着手语,用手抹去女孩脸上的水花。
“聋哑的孩子总是较早学会长大。”我想。我把手伸入水中,拿起换洗的衣服,又放下,又拿起……,思绪停留在那两个女孩身上。那个女孩踮起脚尖,提起一条黑色的长裤,向另一位女孩比划着手语,另一位女孩微笑的点点头,两人一起将裤子从桶里提出,各握着裤子的一端,从反方向用力拧着裤子,水欢快地从裤子上倾泻而下,将幸福的记号打在水槽旁的石阶上。她们边拧裤子边比划着,开心地笑了,没有声音,却那样地美好。这有着怎样的穿透力啊!以至于我清晰地感受到一个东西正有力地撞击着我的心灵。“无声胜有声,不是么?”我想。时间仿佛停留在了这一刻,洗衣槽---- —个仅属于她们的世界。
我若有所思,多么可爱的孩子,多么快乐的孩子,多么幸福的孩子!虽然她们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或许她们亦听不见这世界美妙的旋律,她们的世界没有鸟喳喳、虫咝咝、水潺潺……但她们的生活并不因此而失去快乐的元素。生命并不因为一部份的缺失而失去意义,不是么?
海伦·凯勒这样由衷地说过:“我发现生命是这样地美好。”
我错了,为自己昔时“理智”的认识而羞愧无比。
是的,人生并非一帆风顺的。无论如何,在人生的旅途中总会遇到或大或小的挫折和不可避免的灾难,这些种种的种种并不能阻挡你对幸福的追寻,并不能成为你通向成功道路的拦路石,不是么?
昔日,总以为一个人若失去了生命中原所应拥有的一部分便会失去拥有的幸福,而今,我豁然开朗。
没有不幸福,因为你有一颗笑对生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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